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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暴力：货币政策如何影响国际财富转移
发布时间：2015-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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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元长期处于霸权地位，给美国政府利用货币政策工具谋取巨额利益提供了有利的前提条件。近年来，美国实施宽松货币政策导致美元过量发行，引起了美元的贬值。长期来看，这反映出美国经济衰退的趋势。但在短期内，美元的贬值可以帮助美国攫取更多的国际财富，为美国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对世界各国的经济产生一定的冲击。
宽松的货币政策引致美元贬值
美元作为最主要的世界货币，近年来一直呈现出供应量过大的现象，尤其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美国政府更是先后推出了四轮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2002年12月到2015年2月，美国的M2（广义货币）由57847亿美元增加至118203亿美元，增幅约104%。与此同时，美国经济的增长水平却没有如同货币供应量一样出现高速增长的态势。根据美国国家统计局及美联储公布的数据计算，2002年美国的M2增长率高出实际GDP的增长率大约4.56%，在2008年更是达到了10%左右，截止到2014年这一数值仍然约为2.75%。
美元供应量增长速度远高于美国经济的增长水平，说明美国的宽松货币政策必然会带来美元的贬值。在这一政策影响下，美元汇率开始从高位跌落。美联储的数据显示，美元指数（Nominal Broad Dollar Index）从2002年12月的106.42点下降至2015年2月的97.28点，跌幅约为9%。
国际财富通过商品的不对称流动流入美国
美国政府推行的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虽然引起了美元汇率的下降，但是并没有引起其国内商品绝对价格大幅度的上涨。美元的贬值程度远远大于美国价格总水平的上涨程度，也大于美国经济的增长速度。由此我们可以判断，近年来过量发行的美元没有停留在美国国内，而是通过不等价地换取世界各国的商品和服务流向世界各地。
目前，美元仍是最主要最通用的国际结算货币，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只要政府发行美元，美国就可以用其去购买其它国家的商品和服务。但这种“购买”并没有建立在商品交换的基础上，美国与其他国家进行“交换”，并不必然以出让一定价值量为基础。以过量发行的美元为媒介所进行的交换实际上是一种不等价的交换，从而导致了商品向美国的不对称流动。
美国利用自己发行的货币换取了其他国家生产的大量货物和服务，而许多国家将这些美元以外汇储备的形式留在了自己国内，却没有等价地从美国获取相应的货物和服务。在此过程中，美国长期保持了巨大的贸易逆差。从2002年到2014年，美国的商品和服务贸易逆差从4216.01亿美元增长到7217.44亿美元，增幅约为71%。由此可见，世界各国的商品在不对称地向美国流入，国际财富正以此形式向美国国内转移。
国际财富通过美元形式存在的资产流入美国
从美国的国际资产负债的计价货币结构来看，不论是美国所持有的对外资产还是其所欠的对外债务，主要都是以美元计价的。美元汇率的下降直接缩减了以美元形式存在的资产的价值。世界各国均持有大量的美元资产，许多国家都以美元作为本国的外汇储备，同时也购买了较大数量的美国国债。美元的贬值直接导致了各国所持有的外汇储备和美国国债所代表的价值缩水，这相当于美国自动减免了对世界各国的债务。这实际上是一种价值转移，美国债务的自动缩水实现了财富从债权国向债务国的自动转移。
自2004年起，美国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截止到2015年2月底，外国主要债权人持有的美国国债总额约6.16万亿美元。由于美元的贬值，这些庞大的外债自动产生了相应幅度的减免。2015年2月，中国减持了154亿美元美国国债，持有规模降至1.22万亿美元，这已经是中国连续第六个月减持美国国债。由于美元对人民币的大幅贬值，产生的债务减免额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日本在2015年2月也减持了142亿美元美国国债，但其重新取代中国成为美国的最大债权国。由此可见，美元的贬值给世界各国均带来了相当大的利益损失，世界各国都在逐渐减持美国国债来维护自身利益。
美元是各个国家外汇储备的重要组成部分。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14年7月发布的全球官方外汇储备货币构成（COFER）报告，2014年第一季度全球外汇储备中，已分配外汇储备总额约6.17万亿美元，其中美元储备为3.76万亿美元，占全部配置外汇储备的60.9%。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发布的相关资料，截止到2014年年底，中国的外汇储备余额为3.84万亿美元，其中绝大部分为美元资产。因此，由美元贬值所导致的以美元形式存在的资产缩水会使得中国国内财富大量向美国国内转移。
国际财富通过商品与资本输出的间接形式流入美国
宽松货币政策下过量发行的美元，在引起美元贬值的同时，也导致了国际财富以一些间接形式在向美国转移。
第一，美元的大量发行推动了美国对外投资的增加。大量资本向外输出，获取高额利润，这是国际财富向美国转移的一种间接形式。
根据美国经济分析局的数据显示，从2002年到2011年底，美国对外投资净值从13494.6亿美元增加到41555.6亿美元，增长约3.07倍。对华直接投资更是从8.75亿美元增加至542.3亿美元，增长约61.9倍。在2011年的美国对中国的直接投资中，制造业占比最多，已接近对华投资总额的一半；居第二位的是其他行业，占9.5%。在制造业中，对化工、计算机和电子产品的投资存量居于前位。可见，伴随着美国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实行，美国政府发行的美元数量大幅增加，这进一步加大了美国对外投资的步伐，从而为自身带来了相当可观的利润。美国在输出资本的同时，也获取了高额利润。在这个过程中，美国既没有付出劳动，也没有输出自身资源，所获取的利润来自于被投资国的资源和劳动力的结合。因此，美国在对外投资过程中所获得的财富，是国际财富从被投资国向美国的另一种转移。
第二，美元的贬值增强了美国在出口方面的竞争力，令商品输出额增加。美元汇率的下降使美国出口商品的相对价格下降，而其他国家以美元计价的出口商品的相对价格上升，这极大地削弱了其他各国商品出口的竞争力。在此情况下，美国商品竞争力的上升增加了美国输出商品所赚取的利润，这也是国际财富转移至美国的一种间接形式。
美元汇率的下降令以美元计价的美国商品变得便宜，美国商品的竞争力由于美元的贬值而大大增强，从而有效地刺激了美国出口量的增长。根据美国经济分析局的数据显示，从2003年开始，美国的对外货物出口额开始呈现快速上升趋势，由2002年的6931.03亿美元增加至2014年的16234.43亿美元，增长了约2.34倍。除了2009年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外，美国历年的对外货物出口均保持了较高的增长率。可见，美国政府推行宽松货币政策的同时，放任美元贬值的一个重要目的——推动出口增长并改善贸易赤字，已经基本实现。同时，由于美国商品竞争力的增加，美国的主要贸易伙伴的竞争力被大大削弱。所以，中国作为美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和第三大出口市场必然需要采取一定措施调整生产以应对冲击。
综上所述，美元的特殊地位为美国政府利用其政策组合影响汇率以攫取世界财富提供了便利条件。国际财富不仅会通过商品与服务向美国不对称地流动这一有形形式向美国转移，还会通过以美元形式存在的资产这一无形形式向美国转移。此外，国际财富的转移还有两种间接形式，一是过量发行的美元导致美国向外大量输出资本获取高额利润；二是美元汇率的下降增加了美国商品出口的竞争力，增加了美国的商品出口。对此现象，我们必须研究相应的应对措施，以保护我国财富利益不受或少受损失。
来源：《人民论坛网》2015年5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