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之知之，好之乐之

他怀着满腔热血，在探索真理的旅途中征服一座又一座高峰

授之以渔，兴趣促学

他深知教师的使命，给予学生的不仅是知识与方法，还有扬帆起航的梦想

他是国家级青年人才项目入选者，北京师范大学京师特聘教授

他是经管学院何浩然教授

 

何浩然，瑞典哥德堡大学经济学博士，北京师范大学京师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经管学院行为与博弈决策实验室主任，国家级青年人才项目入选者，国家一级运动员。主要研究领域为行为经济学、实验经济学、劳动经济学、发展经济学。近年来在Journal of Labor Economics、Experimental Economics、Journal of Economic Behavior & Organization、《管理世界》、《经济学（季刊）》、《世界经济》等期刊上发表多篇论文。

我们曾有幸上过何浩然老师的《实验经济学》、《资源与环境经济学》等课程，何老师生动有趣地讲解使我们受益匪浅。采访前，我们既期待又有些许紧张。但是采访时，何老师亲切、随和的性格打消了我们原有的顾虑。我们逐渐沉浸于何老师有趣而又深刻的经历分享中，感受到了何老师开阔格局和深邃洞见。今天，就让我们走近这位老师，听听他的故事。

 

知之、好之、乐之

何浩然老师踏上科研道路的经历可以概括为一个从“知之”到“好之”，再到“乐之”的过程。

从中国人民大学到中国科学院，再到瑞典哥德堡大学，丰富的求学经历使何老师拥有了更加广阔的学术视野，科研信念也愈发坚定。在中科院求学期间的科研经历对何老师产生了深远影响。“纸上谈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在何老师看来，切实参与科研项目与在教室听老师讲课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我感觉参与科研项目，是在某个细分的领域里尝试改进世界，是在为某个微小的社会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有重要的社会意义。”此外，研究院里老师们自由开拓的思想状态、上下求索的求知精神使何老师心生向往，从事科研工作的兴趣愈发浓烈、志向愈发坚定，“在这样的研究型岗位上，大家在意的是谁的认知水平更高、谁对世界的理解更深。”

在哥德堡大学攻读博士期间，何老师接触到了实验经济学。“开始接触实验经济学以后，就觉得这种研究范式有很多有意思且令人兴奋的地方，能够朴素又严谨地探索未知世界。这应该就是我开始对做研究产生兴趣的‘初心’。”读博的第二年，在导师的启发下，何老师在广泛研读文献的基础上慢慢学会了批判性思考，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研究想法，“我有时候会想，除了批评这些文献，我可不可以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做成更进一步的研究呢？”于是，何老师开始着手构思自己的学术研究，再将计划付诸实践，“这样的过程让我觉得很兴奋”。也正是在这一年，何老师初步接触到了实验经济学，对这个领域的深入探索给他带来了不同于硕士期间参与科研项目时的全新感受，“做实验让我感觉我可以做更多想做的事情。就这样，我走上了科研的道路。”

何老师认为实验经济学最基本的特征之一就是研究方法的简洁严谨。“自然科学中大部分的应用科学学科都是把实验作为最基本的方法，实验经济学就是把实验的方法应用到经济学领域并以人作为研究对象，其本质上和更早就开始采用实验方法的心理学、社会学等存在联系。自然科学或应用科学之所以采用实验方法，是因为至少在人类当前的文明水平下，它被公认为是最好的研究方法之一。它相对其他方法来说更加严格，而且简洁明了。通过控制某个因素的变动，比较实验组和控制组的结果差异，就能够清晰地进行因果识别。只有当无法达到开展理想实验的环境或条件时，才会不得已退而求其次通过其他方式去获取数据，并通过一些统计计量的方法，模拟产生一个类似于随机化实验的过程，或者说，一个类似随机分配的过程。”

“我觉得科研工作给了我一个可以永远做学生的机会，这是一份有人专门提供各种条件，支持自己学习的工作。”谈到科研工作带给他的乐趣时，何老师说，“国家付给你工资，社会给予你尊重，让你来探索人类知识的边界。在这个过程里，你在不断地学习，不断地看到新鲜的东西，不断地试图去发现新问题并承担极具挑战性的任务。这样的工作让自己充满激情。”

 

 

天下事有难易乎

 

屈子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科研道路并非坦途。在经济学领域求索的过程中，何老师也遇到过很多的困难。“刚开始的时候，由于自己的基础并不是特别好，学习教科书、搜寻和阅读文献，对我来说都不容易。要开展一项实验研究，就必须弄懂教科书上的方法原理，还要搜索相关的文献，一遍遍地阅读那些难啃的词句。”业精于勤，在艰苦探索的过程中，何老师逐渐积累了知识和方法，逐步探索出了所学原理的丰富用途，这让他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很多人不是天生就喜欢做某些事的，也不是生来就在这些事上表现出了超凡的天赋。但当你不断地磨炼自己，坚持下去，常常就可能在你所钻研的这个领域里有所建树。”

关于开展实验的经历，何老师谈到了两件事情。一件关于捐赠实验的预实验，“预实验的结果与我们的预期差别很大，我们不得不排查错漏并调整自己的实验设计，然后重新去反复地做预实验。那时的我觉得，经济学实验中的预实验似乎总也做不完。”另一件则是关于实地实验，需要和一些机构实现合作。“通常作为乙方的研究者，需要找到足够的理由让可能支持你的甲方对你所兜售的研究项目感兴趣。所以能推进到开展合作项目的可能性并不高，而且即使进入到了合作研究的阶段，也仍然需要面对导致实验中断或失败的诸多不确定性。”但是，在面对困难时，何老师通常只能迎难而上。“在社会上，任何‘高级’工作都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要想做好这种工作就必须在忍受不确定结果的前提下，预先付出极大的努力。比如说，有一个小额信贷的企业来找我们做催收还款的实验，我们那个时候对此领域并不了解。那怎么能够找到研究的重点呢？通常就需要克服困难，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集中在你要做的这件事情上，以期形成快速且高质量的学习。”

当被问到如何紧跟多个领域的最新研究状态时，何老师谈到了兴趣的重要性。“你对这件事感兴趣，你自然就会去跟。如果你不感兴趣，别人逼着你做，你也很难去做。有了兴趣以后，你就需要在这上面多花时间，在这个领域看了一些东西以后，慢慢地就能加深认识，找到这个领域的知识缺口，然后用自己的研究去填补它。”

古语有云：“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这正是何老师面对困难的态度。面对研究中的各种难题，何老师没有退缩，而是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慢慢积累起了他在经济学领域的学识和研究成果。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对于何老师来讲，来到北师大任教是一个机缘巧合的事情。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后期，行为、实验经济学研究在国内开始蹒跚起步，而彼时北师大经管学院尚没有从事这一研究方向的学者。当时的学院领导赖德胜老师和学术委员会主席李实老师等敏锐地觉察到实验经济学将会成为一个未来比较重要且有前景的发展方向，希望在学院中重点推动这一方向的发展。他们与法国的里昂第二大学大学合作共建经济学实验室，亟需该领域的相关师资。何老师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在博士学习的回国间隙来到了到北师大经管学院访问并开展学术交流。在交流中，何老师基于经济学实验方法的研究能力获得了学院的认可，这样的契机促成了他在北师大开始了教学研究生涯。

古语有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培养学生学习兴趣一直是何老师坚守的重要教学理念。何老师从自身过往求学的经历出发，阐述了应该培养学生兴趣、激发求知动力的教学观点。何老师认为，在知识获取相对容易的互联网+时代，比起给予知识，更重要的是让同学们意识到所学知识在未来道路上的应用价值，意识到学习相关知识可以带来的价值，从而凝聚勤奋学习、坚持奋斗的动力。“我认为应该给学生提供一些机会，让他（她）们能够真正看到学习或做研究的意义，让他们感受到这件事情是有趣、好玩且对社会有益的。”在这种动力的基础上，何老师希望学生可以投身自己真正感兴趣的领域，在科研中享受乐趣。“在教学的过程中，我看到我的课程让学生对实验经济学产生了兴趣，并且他（她）们中的很多人都在学术领域取得了不错的发展，这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成就感。”

为培养学生兴趣，何老师从执教经历中探索积累了一些方法论。例如，在平时的学习生活中，何老师鼓励学生大量阅读文献，参加学术报告会，多受熏陶，“其中就会有些学生能慢慢地产生主动去了解相关研究的动机，之后他们就可能会寻找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点，开始尝试深入地挖掘探索。”在和学生交流的过程中，比如在课堂上或者研究小组例会上，何老师会尽可能地给学生多提供各种与科研相关的信息。此外，他会积极提供让学生参与到研究之中的机会，“有时候，学生可能参与的只是研究任务中的一些基础环节，但其中有兴趣并肯坚持的学生在这个过程中就可能自主地向更具挑战性的研究环节攀登，逐渐蜕变，化茧成蝶。”

何老师认为，翻转课堂也是培养学生科研兴趣的重要途径，让学生自己挖掘探究、体悟领会相关内容，并最终汇报讲述的过程，能极大地拓宽学生视野，助力学生找到感兴趣的领域。同时，何老师认为，要在授课的过程中降低学生学习的痛苦。在当今这个学生可以在网上搜索到海量信息的时代，老师应发挥的核心作用应该是在学生学习知识的过程中给他们“减轻痛苦”，让达到同样的学习效果的过程变得更加轻松有趣。

何老师也一直鼓励学生在大学阶段要敢于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你可以有不同的方向，但是你不能拒绝飞翔。只有敢于尝试，才能够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什么，或者说适合什么，然后在自己喜欢或者有比较优势的方向上去进一步努力，做出自己对社会、对国家的贡献。”他拿自己的本科时的经历举例：“我在大学里就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活动，大一的时候加入了学生会，也加入了一些社团，大二也尝试参加了注册会计师的培训和备考，大三有过出国念硕士的想法，最后却保研去了中国科学院。总之，那时候的我，几乎是三个月就重新制定一次人生规划。后来证明，大多数规划都未能实现。”在反复的尝试中，何老师最终走上了他开始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科研道路。除此之外，何老师还会和学生强调努力的重要性。“大学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的青春荒废，只要你一直保持努力和尝试，就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机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除了科研和教学上的成就，何老师还是登山项目的国家一级运动员，他也长期从事马拉松、越野跑、开放水域游泳和铁人三项等项目运动，是经济学圈中的运动达人。

谈到为什么会对登山项目感兴趣时，何老师表示这和自己的性格有关。“我从小就是一个好动的小孩，后来也就自然地喜欢上了各种体育运动。中学时期的我，不仅是学校各种运动队的队员和运动会的常客，还参与了很多当时看起来很小众的极限运动，比如滑板、自行车攀爬等，其中玩得最多的是自行车攀爬，获得过比赛的名次。大学一年级时，我对摩托车极限运动很感兴趣，就用辛苦做家教几个月挣来的钱买过一辆竞速摩托车。这些运动也造就了我喜欢猎奇、喜欢体验的性格。”

2011年何老师开始了解到了高海拔登山运动。“此前我一直没想过高海拔“雪山”是普通人能有机会去攀登的，2011年我出差去非洲国家坦桑尼亚参加学术会议，正好开会地方就在非洲最高峰乞立马扎罗山脚下。偶然中我了解到那个海拔5000多米的“非洲之巅”是普通人经过训练成为业余爱好者后，有可能可以攀登的。虽然当时并没有机会尝试，却在心中种下了这颗‘种子’。”2014年，何老师开始找机会尝试这项运动。“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告诉我们说有一个这样的机会——在云南丽江的虎跳峡附近有一座海拔5400米的“哈巴雪山”，是高海拔登山国内入门级的山峰。”在这之后，他对登山的热爱就完全释放了。2014以来，何老师的攀登足迹踏遍云贵高原、青藏高原、帕米尔高原，攀登了5000、6000和7500米级的多座高海拔山峰。“我感觉登山是一个富有挑战但却很有意思的领域。在这个用体能和技术进行攀登的领域中，攀登者们在不断尝试探索身体所能到达的物理边界。本质上，这与在科研领域，学者们尝试探索思想所能达到的认知边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这种极限的攀登探索的是一个人脚下的边界。”我们也感受到何老师在参与各项运动的过程中锻炼出了强健的体魄，也为他能在教学科研工作中形成更高的工作效率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促进作用。

后记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谈话中，何老师广阔的研究视野、谦谨的治学态度、平和的言辞谈吐以及独到的教学理念都让我们如坐春风。“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正是对何老师治学从教的最佳写照。